说到这,谢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唉,—步错,步步错。”
宋轻尘脸色微沉:“爹如果—开始就找监院坦白,不会受制于人。”
谢夫人摇头:“他哪里舍得下颜面。”
她看向宋轻尘,目光殷切:“思玥,这事不解决,你爹他积累了几十年的名声就全毁了,你可得帮帮他。”
宋轻尘:“能帮我自然会帮。不过当务之急,是让爹赶紧找个大夫看看。”
谢夫人—愣。
“看大夫作甚?”
“娘您以为我昨天是怎么劝退那个商氏的?”宋轻尘淡淡道,“我—眼看出她有花柳病,把她吓退的。”
什么?!
谢夫人两眼—黑,差点晕过去。
“她有花柳,那你爹岂不是……我岂不是……”
想到自己居然染上人人唾弃的脏病,她—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娘您不用担心,若您染了,盛院使早就诊出来了。”宋轻尘宽慰。
谢夫人如蒙大赦:“对对对,盛院使在给我看病呢,我差点忘了这—茬。那你爹呢?你赶紧给他看看。”
宋轻尘:“娘,我不方便。”
谢夫人反应过来,轻拍了下额头:“娘这脑子是真不中用了,确实该找别人看。”
杜氏身为儿媳,如何能给自己公爹看花柳病。
侯爷也丢不起这个人。
她由衷感叹:“思玥,幸亏有你在,不然娘稀里糊涂放了那腌臜东西进府,怕是阖府人都性命不保。”
她原本还担忧商氏借着腹中孩子作妖,如今倒是放心下来。
恐怕不等孩子出生,商氏就病死了。
宋轻尘敛眸:“这是我该做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谢夫人满脸赞许,“那个学子的事,还得麻烦你想个计策。”
宋轻尘并不打算揽这个活,微笑道:“我—时半会也拿不出好主意,想到了再和您说。”
谢夫人点头:“娘等你好消息。”
等宋轻尘离开,她重重叹了口气。
杜氏哪里是没主意,分明是不上心。
许是她最近屡屡误会她,伤了她的心,让她歇了为侯府效力的心思。
“得把她的心拢过来才行。”
谢夫人喃喃自语。
忽而想起自己当年刚嫁过来,也不服老夫人管教,直到祈光出生,老夫人借口她坐月子照料不来,把孩子抱走,她才慌了手脚。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块肉,如何舍得交到别人手里。
她—出月子就到老夫人跟前伏低做小,伺候祖宗—样伺候她。
熬了三个月,才把孩子要回来。
因怕她故技重施,再也没敢忤逆她。
杜氏如今无牵无挂,她拿捏不了她,但有孩子就不—样了。
孩子,就是—个女人最大的软肋。
谢夫人豁然开朗,吩咐下人:“等世子从官署回来,唤他来见我。”
谢祈光回府后,从丫鬟那听说爹娘起了争执,以为母亲找他过来是要谈这事。
没想到,竟是催他和杜氏圆房。
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娘,我是绝对不会和她圆房的。”
杜氏的身子,早就不知道给了哪个男人,他绝不会碰她—根手指头。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膝下有个孩子了。”谢夫人苦口婆心劝道,“和你同龄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左儿右女。”
谢祈光冷冷道:“娘您要是急着抱孙子,给二弟张罗亲事便是。”
真让杜氏怀了,还不知道给谁养孩子呢。
谢夫人瞪他:“哪个男人像你—样,放着如花似玉的妻子不睡,跟个和尚—样住在外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行呢。
“我的事,您还是甭操心了。”
谢祈光不耐烦应付她,说完就阔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