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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女之名江玄瑾李怀玉结局+番外小说

白鹭成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怀玉满意地欣赏着他的表情。她跟江玄瑾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了,深知此人刻板守旧,又认死理又无趣。在嘴皮子功夫上,简直比她差了十万八千里。以前政见不同,立场相对,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她也没兴趣跟他多说什么话。如今变成另一个人,她倒是起了点调戏他的心思。嘿,别说,江玄瑾这张死人脸,恼怒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她忍不住就伸手托着下巴瞅他。这张沉寂了二十多年的脸、遇见任何大事都没变过神色的脸,眼下终于是绷不住了,青了又紫,紫了又绿,最后泛出一抹红,如天边晚霞,薄透白颊。“那是巧合。”江玄瑾僵硬地道,“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行!”怀玉连连甩头,“我放在心上了!”说完,俯下身子,张手就抱住了车辕,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泼皮无赖样。江玄...

主角:江玄瑾李怀玉   更新:2024-11-12 0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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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玄瑾李怀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恶女之名江玄瑾李怀玉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怀玉满意地欣赏着他的表情。她跟江玄瑾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了,深知此人刻板守旧,又认死理又无趣。在嘴皮子功夫上,简直比她差了十万八千里。以前政见不同,立场相对,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她也没兴趣跟他多说什么话。如今变成另一个人,她倒是起了点调戏他的心思。嘿,别说,江玄瑾这张死人脸,恼怒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她忍不住就伸手托着下巴瞅他。这张沉寂了二十多年的脸、遇见任何大事都没变过神色的脸,眼下终于是绷不住了,青了又紫,紫了又绿,最后泛出一抹红,如天边晚霞,薄透白颊。“那是巧合。”江玄瑾僵硬地道,“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行!”怀玉连连甩头,“我放在心上了!”说完,俯下身子,张手就抱住了车辕,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泼皮无赖样。江玄...

《重生:恶女之名江玄瑾李怀玉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怀玉满意地欣赏着他的表情。

她跟江玄瑾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了,深知此人刻板守旧,又认死理又无趣。在嘴皮子功夫上,简直比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以前政见不同,立场相对,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她也没兴趣跟他多说什么话。如今变成另一个人,她倒是起了点调戏他的心思。嘿,别说,江玄瑾这张死人脸,恼怒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她忍不住就伸手托着下巴瞅他。

这张沉寂了二十多年的脸、遇见任何大事都没变过神色的脸,眼下终于是绷不住了,青了又紫,紫了又绿,最后泛出一抹红,如天边晚霞,薄透白颊。

“那是巧合。”江玄瑾僵硬地道,“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不行!”怀玉连连甩头,“我放在心上了!”

说完,俯下身子,张手就抱住了车辕,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泼皮无赖样。

江玄瑾没应付过这种人,皱眉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旁边的乘虚替自家主子解围,“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不用回家吗?”

家?怀玉一愣,满脸茫然。

对哦,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没弄清楚这个身体的身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遑论知道家在哪儿了。

可怜巴巴地耷拉下脑袋,她闷声道:“我找不到家。”

江玄瑾斜她一眼:“又撒谎。你那会儿翻出来的地方,难道不是你的家?”

翻出来的地方?怀玉仔细想了想,恍然:“对哦!”

那宅子一看就是个官邸,想来她这身子身份还不低。如此,以后想接近江玄瑾就还有机会。

笑弯了眼,她道:“你送我回家吧?”

江玄瑾“刷”地摔了车帘:“自己回去。”

“我脚疼,摔下来的时候崴着了,走不动。”伸手掀开车帘,怀玉朝他又是嘟嘴又是眨眼的,“好歹算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也不报答我一二?”

按照江家的礼仪,救命之恩,肯定是要答谢的。但车外这个人……江玄瑾冷笑,别说那一刀压根不会要他的性命,就算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想谢。

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动机不纯!

“你不送,那我就回你家。”怀玉哼哼道,“反正这车辕上坐得挺舒坦。”

一个姑娘家,自己都不在意名节,他还替她在意不成?江玄瑾别开头不再看她,沉声朝外道:“走吧。”

“是。”乘虚坐上车辕另一侧,驾车前行。

见他拿自己没办法了,怀玉乐得放下车帘在乘虚旁边坐好,小腿垂在车辕边上晃啊晃的,很是没规矩。

乘虚余光瞥着她,觉得这姑娘倒也挺有意思,于是小声提醒她一句:“你若当真仰慕我家主子,就收敛些,他喜欢知书达理之人。”

“谁说的?”怀玉挑眉,朝车厢的方向努了努嘴,“这天下知书达理的姑娘还少了?你看他跟谁多说几句话了?”

乘虚一噎,愕然地看着她,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多年了,规规矩矩的姑娘就没有能同紫阳君说上三句话以上的。倒是旁边这个不知廉耻的,光今日就说了别人一年能搭的话。

但……自家主子这说话的态度,可真是不太好啊。

哭笑不得,乘虚道:“姑娘这算是反其道而行之,好引得我家主子另眼相看?”

“正是!”双手一拍,怀玉笑眯眯地道,“你看我就成功了呀,你家主子现在坐在车厢里听我说话都保管是铁青着脸,几年内肯定忘不掉我!”

江玄瑾闷不吭声地坐在车厢里,脸色铁青。

若不是教养不允许,他真的很想把这人给踹下车。不要脸的人见得多了,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回遇见。男子之中都是少有,这还是个姑娘家。

谁家教出来的?

今日是丹阳的头七,他心情本就复杂,被这一连串的事闹过,眼下只觉得头疼。伸手揉了揉额角,他靠在了车厢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然而,外头那人叽叽喳喳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哎,这位小哥,你功夫怎么样啊?”

“……尚算过得去。”

“你家主子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吧?你是昼夜都在他身边守着吗?”

“……姑娘,这是机密,说不得。”

“我随便问问,你别这么小气嘛。哎呀,你这身子可真是结实,练武的时间不短吧?瞧瞧这手臂,啧啧,硬得跟铁一样。另一只给我摸摸……”

额角上青筋爆了爆,江玄瑾睁开眼,掀开车帘低斥道:“再说话就下车!”

外头的怀玉吓了一跳,转身看向他:“你嗓子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的,这句话听着却分外沙哑。

车厢里的人坐得笔直,身姿依旧端雅,但那脸色……

“你这是害羞了吗?”挑了挑眉,怀玉钻进车厢里,坐在他旁边仔细瞧了瞧,“脸好红啊!”

“谁让你进来的?”江玄瑾恼了,哑声吼,“出去!”

“哎,你先别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怀玉大着胆子就伸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触手滚烫。

“哎呀,你原来也会生病。”怀玉乐了,收回手笑眯眯地拍了拍,“外头的人都说紫阳君是铁打铜铸的,辅政八年天天上朝,风雨无阻。这是怎么的,竟然也会发高热。”

江玄瑾愣了愣,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心皱得更紧。

长公主薨逝,后续的麻烦事极多,他这七天总共睡了不到五个时辰,想来是积劳成疾了。

“乘虚。”他喊,“改道去找个药堂。”

“是!”乘虚应了,立马调头。

方才还以为自己是被气得头疼,眼下知道是生病了,脑子就更加昏胀。江玄瑾捏了捏拳头,冷声朝旁边的人道:“你能不能出去?”

“不能。”怀玉摇头,很是大方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马车颠簸得厉害,看你身子都晃了,借你个软枕躺会儿吧!”

黑了脸,江玄瑾道:“不需要。”

“我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你个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撇了撇嘴,怀玉突然出手,一把就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扯便将他半个身子揽在了怀里。

“你……”江玄瑾一惊,伸手就想推开她,然而这姑娘的力气不小,竟然还会使擒拿手。双手将他一扣,他四肢乏力,一时半会竟然没挣开。

“放心啦,又没人看见。”李怀玉笑得欢,促狭地看着怀里这人涨红的脸,有一种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怀里的“良家妇女”显然是不兴奋的,死皱着眉看着她,蓄力就想反抗。

“哎,我话说在前头啊。”她恶劣地道,“你敢动,我就大喊非礼,反正我是不在意脸面的,就看你紫阳君要不要保全你那洁白无瑕的好名声了。”


厉奉行之前是辅佐司马丞相的长史,与李怀玉积怨颇深。她被关在飞云宫的那段时间,厉奉行连上了二十封奏折,每一封都是想着法子置她于死地。这个人在朝的目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两个——

一是让李怀玉死,二是让和李怀玉一党的人统统都死!

现在她死了,厉奉行还来找江玄瑾。想干什么,不言自明。

站直身子,怀玉想也不想就钻去了旁边的梨木屏风后头。

江玄瑾皱眉看她一眼:“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维护你紫阳君的名声呀。”屏风后头的人笑嘻嘻地道,“难不成让旁人看见我一个姑娘家在你房里?”

姑娘家?从她嘴里听见这三个字,江玄瑾只想冷笑。

他起身,一边收拾洗漱,一边咳嗽着道:“要回避,你也该回避去别的地方。”

“不行!”怀玉从屏风后头伸出个脑袋,一脸认真地道,“我一刻看不见你就浑身难受!”

“撒谎。”江玄瑾摇头。

“哎呀,你又不信!”怀玉跺脚道,“人家一颗真真切切的芳心啊,都要被你摔在地上踩烂了!”

放下擦脸的帕子,江玄瑾回头看她,一双眼无波无澜:“你有心?”

平平静静的三个字,却问得怀玉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笑嘻嘻地跳出去,握住他的手就道:“我有没有心,你要不要摸摸?”

说着,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放。

江玄瑾吓得后退两步,震惊地看着她,太阳穴直跳:“放肆!”

还以为昨天已经是不要脸的极限了,结果今日还能更不要脸?这玩意儿还与日俱增的?

手被他挣开了,怀玉嘿嘿笑了两声,也没多说,转头就跳回了屏风之后。

江玄瑾盯着那屏风,突然就有一种上去踹上一脚的冲动。

“主子,人到药堂外头了。”乘虚拱手道,“看样子,来得还颇急。”

“嗯。”压下怒气,他坐到旁边的椅子里,“请他进来。”

“是。”

乘虚出去了,江玄瑾看着那打开的门,低声说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你会惹祸上身。”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屏风后头的人吊儿郎当地回答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江玄瑾:“……”

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人的嘴巴给缝起来!

“君上!”厉奉行很快就走了进来,满脸严肃,进门就行礼直言,“听人说,君上前些日子抓到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青丝了。”

怀玉在屏风后头变了脸色。

江玄瑾正襟危坐,闻言也没急,只掩唇轻咳道:“大人先坐。”

厉奉行深吸一口气,压下几分急躁,在桌边坐下。

“要是本君没记错,大人现在应该忙于百官查考,怎么会来问这档子事?”

厉奉行一顿,接着就皱眉:“长公主出殡,她那一党余孽却逍遥法外,继续兴风作浪,在下如何能不操心?君上你也知那长公主的手段,我怕她死得心不甘情不愿,留下什么报复的后招。”

“这些事,陛下已经全权交与本君处理。”江玄瑾抬头,淡淡地看他一眼,“大人是担心本君办事不力?”

“……不敢,但几日前君上已经抓着了青丝,为何时至今日,她还没有被关进廷尉大牢?”

江玄瑾端起旁边的药喝了一口,垂眸看着褐色的药汁,没有答话。

厉奉行是个性子很急的人,但在紫阳君面前,他也不敢造次,憋着等了半晌,看他还是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心里不免就有点慌了。

“君上在想什么?现在韩霄、徐仙那群人,就等着青丝的供词来定罪。只要丹阳长公主的余孽统统落网,君上的心愿就达成了!”

江玄瑾头也不抬:“本君的心愿,自始至终,都只是幼帝亲政、皇权稳固。大人说的东西,是大人的私心,并非本君所图。”

屏风后的怀玉听着这话,无声地冷笑。

说得多好啊,心愿只是幼帝亲政、皇权稳固?若当真只是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思杀了她?

厉奉行被这话噎着了,脸色有点发青,沉默了片刻才缓和语气道:“不管如何,将丹阳余孽一网打尽,与君上所愿并未相悖。”

“余孽?”慢慢咀嚼了这两个字,江玄瑾嗤笑出声,抬眼看着面前这人,“你口中的余孽,是精忠报国的徐仙徐将军,还是两朝重臣韩霄?亦或是刚刚出使西梁、立下汗马功劳的云岚清?”

这些人,都与丹阳长公主有深厚交情,但同时,也是国之栋梁。

厉奉行说不出话了,他抬头看江玄瑾一眼,忽然就明白自己找错了人。

原以为紫阳君帮着杀了丹阳,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其实不然,这人当真只是个一心保皇之人,与他目的相同的事情,他会顺手帮一把。目的不同的,他完全没有兴趣。

捏了捏拳头,厉奉行起身道:“是在下唐突,此事还是该由君上做主。”

江玄瑾颔首,又寒暄了两句便目送他离开。

门开了又合上,怀玉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先前复杂的神色统统消失,抬脸又是满眼痞笑。

“君上好厉害啊。”她捧心夸赞。

斜她一眼,江玄瑾又咳嗽两声。

“哎呀,瞧这可怜的,生着病还要操心这些事。”蹭到他身边,怀玉伸手就将他从椅子里拉起来,“走,躺着去。”

“放手。”他皱眉。

“我不会放的,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

笑眯眯地将他按上床,又盖好被子,怀玉托着下巴朝他直眨眼:“你觉不觉得我很会照顾人?”

江玄瑾没耐心听她瞎扯:“开门见山。”

“好,那我直说了。”一拍手,怀玉笑道,“你收丫鬟吗?”

“不收!”看出她的想法,江玄瑾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一点余地都没有。

怀玉垮了脸:“你好绝情哦,好歹也是亲了抱了睡了……”

“闭嘴!”江玄瑾撑着身子坐起来,板着脸道,“我这就让乘虚送你回家。”

“不要!”怀玉撇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要么你亲自送我,要么你收了我!”

深吸一口气,江玄瑾咳嗽得更厉害,他甚至开始想,这是不是丹阳死的时候给他下的诅咒?怎么就遇见这么个人呢!


眼下紫阳君有恙,白德重也不敢疏忽,看了看前头的白珠玑,皱眉想,还是等君上走了再问她是怎么回事吧。

“君上若是信得过珠玑,老夫自然不会反对。”他道。

乘虚笑着拱手:“谢过白大人。”

江玄瑾被怀玉和一众家奴拥着走出去了几步,像是听不见这话了,但白德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侧着头,轻轻点了点。

这是在应他吗?白德重有点茫然,再仔细一看,江玄瑾又已经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

“老爷。”白孟氏站在他身侧,皱眉小声道,“这像个什么话?珠玑胡作非为,按照家规是要挨罚的。”

白德重看她一眼:“罚?君上要珠玑煎药,你现在去罚她?”

白孟氏一时语塞,捏着帕子看向远处紫阳君的背影,还是有些不忿:“该让君上见见咱们璇玑的,璇玑可懂规矩多了。”

摆摆手,白德重不想与她讨论这些,转身先回屋更衣。

怀玉跟在江玄瑾身边走着,笑得眉眼弯弯。

江玄瑾咳嗽两声,低声问:“乐个什么?”

“我乐你在意我呀,为了救我,竟不惜用苦肉计。”侧头看他,李怀玉眼里满是戏谑:“这么舍不得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江玄瑾抬袖掩唇,眼神冷漠:“报你救命之恩,两不相欠。”

“哈哈哈!”怀玉笑得欢,捂着嘴一双杏眼滴溜溜地在他脸上打转,“我就喜欢你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

江玄瑾步子一停,眼含威胁地瞪她一眼,大有要立马撒手离开白府的意思。

“哎,别,我错了!”怀玉立马认怂,连连朝他作揖,“你现在是我的恩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不相欠就两不相欠!”

轻哼一声,江玄瑾扭头,拢着袍子继续往前走。

这脾气,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李怀玉看着他的背影闷笑了好一会儿,笑着笑着,眼里就蒙上一层茫然。

前头那个人,还是朝堂上那个唇舌如剑,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就把她往死路上逼的紫阳君江玄瑾吗?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怀玉摇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东院的厢房收拾妥当,江玄瑾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李怀玉搬了凳子来坐在他床边,撑着下巴看着他。

“白小姐。”旁边的乘虚轻声道,“您可以先去休息一番,这里有属下看着。”

“没事儿,我不累。”她眨眨眼,“难得现在你家主子没瞪我,我得多看他两眼。”

乘虚一愣,看她一眼,有些犹豫地道:“四小姐还有婚事在身,总要避嫌一二。”

提起这个,床上的江玄瑾睁开了眼,目光幽深地看着李怀玉:“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神智的?”

怀玉老实回答:“就在撞见你的那天。”

能这么巧?江玄瑾审视她,发现面前这人一双眼水灵归水灵,却看不见底。

眼神微沉,他道:“既然已经恢复神智,又知道自己身上有婚约,就该收敛些。往后莫要再说些不着调的话。”

“不着调?”怀玉很困惑,“我说什么话不着调了?”

江玄瑾启唇,刚要重复她的话,又黑着脸闭上。

李怀玉满脸揶揄,伸着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你倒是说啊?”

别开头,江玄瑾沉声道:“我休息两个时辰就走,你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如想想等我走后你要如何逃得过家法。”

提起这茬,怀玉垮了脸。

白德重那老头子可不好对付啊,更何况那白家主母看起来对她也不算慈祥,等江玄瑾一走,她多半还是要遭殃。

叹了口气,怀玉老实了,朝乘虚伸手道:“药给我,我去煎。”

先前给白大人禀告的时候,乘虚就让人去马车上把备着的几副药拿了下来,此时见她提起,暗叹一声自己忘性大,连忙把药给了她。

怀玉抱着药包,一蹦一跳地就出去了。

江玄瑾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阴暗。

“主子不高兴吗?”乘虚担忧地看着他。

“没有。”江玄瑾道,“我只是有些烦躁。”

这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竟然是他未来的侄媳妇,虽说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也难免觉得愧对江家家训。将来进一家门,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若还这般口无遮拦,那可真是一团糟。

乘虚很聪明,想想也就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位白四小姐,也未必能嫁给小少爷。”

“为何?”江玄瑾愣了愣。

“主子没看方才白家人的态度吗?”乘虚道,“白大人且先不说,但白家主母以及白家下人,都未曾用正眼看过四小姐,想来她在这府里也不得宠爱。加上这位白四小姐声名在外,小少爷对她也不曾有半点好感。这里应外合的,说不定新娘当真会换个人。”

江玄瑾皱眉:“那婚事是江齐氏临终前给焱儿定下的,焉有随意更替之理?”

顿了顿,又道:“我会与白御史好生商议的。”

乘虚有点惊讶:“主子想让那四小姐嫁给小少爷?”

“我为什么要不想?”

“……”摸摸鼻尖,乘虚觉得还是不要同自家主子争辩这些,反正也争不赢,他说想就想吧。

怀玉抱着药材去了厨房,顶着众人炙热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开始煎药。白府的药罐子差,这药煎出来也就勉强应付一下,所以她没太走心,倒是支着耳朵听四周的碎嘴。

“她不傻了?”

“看样子好像是,还会煎药呢,动作倒也麻利。”

“一病傻了三年,这说好竟然就好了……哎,要去搭把手吗?”

“现在才想起来奉承?晚了点吧,再说了,她就算不傻又如何?这府里还是夫人最大,她飞不飞得上江家的枝头还另说呢。”

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怀玉捏着扇子蹲在小炉子前头叹气,这白四小姐好像挺可怜的,府里下人竟然有胆子当面挤兑她,可见有多没地位。换做她以前当长公主的时候,别说碎嘴了,宫人在她面前呼吸都不敢大声。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是!

药熬好了,怀玉滤了药渣倒进碗里,正准备端去东院,旁边却横过来一只手,将碗拿过去放进了托盘。


陆景行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

他这么急忙过来,就是怕她与紫阳君在一起又出什么事,毕竟先前是紫阳君亲手给她送的毒酒,两人有杀身之仇,以丹阳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江玄瑾。

结果怎么的?不仅跟个没事人样的,还给他喂药?

陆景行更加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江玄瑾睨着面前的药丸,淡声道:“这世上若还有人想我死,那必定是那边站着的那位。你拿他给的药来喂我?”

李怀玉挑眉:“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就算想你死,也不会这么直接地送毒药来吧?他那一府上下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江玄瑾沉默,一张脸阴沉沉的,浑身都散发出抵触的情绪。

怀玉看得乐了,扭头朝陆景行道:“你看,咱们英明一世的紫阳君,现在像不像个闹脾气不肯吃药的小孩子?”

陆景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不是才恢复神智吗?”江玄瑾盯着怀玉,眼神深沉,“怎的会与他相识?”

而且,看起来还熟悉亲近得很。

怀玉笑得胸有成竹,早在她写那信笺的时候就已经编好了谎,眼下更是张口就来:“陆府与白家相邻,我打小便与他相识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打小相识?江玄瑾嗤笑。京中谁人不知那陆景行一身反骨,除了与丹阳长公主亲近,旁人他一概不待见,白府的庶女,凭什么与他相识?

“你这个人嘴里,当真没一句真话。”

“哎呀,你又不信。”怀玉撇嘴,看了看手里的药丸,复又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吧,我反正是不会害你,先把药吃了,免得等会你病情更重,白御史非得找我算账不可。”

“白小姐,这个……”旁边的乘虚忍不住小声道,“要入君上的口,是要试药的。”

试药?怀玉挑眉:“这怎么试啊?”

“不敢吃就别吃了。”陆景行整理了一番衣冠,不屑地道,“勉强他干什么?”

李怀玉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于是捏着药丸的手就往回收了收。

然而,收到一半,手腕被人抓住了。

江玄瑾掌心滚烫,像是烙铁一般钳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悠悠地伸出来,将她指尖的药丸捏了过去。

“嗯?”怀玉不解地看着他。

面前这个人心情好像不太好,脸色也难看,那一双半阖着的眸子里流动着暗光,捏着药丸顿了顿,竟直接按到了她的唇上,拇指压着药丸,轻轻碾了碾。

李怀玉错愕地瞪大眼,感觉那圆滚滚的药丸在自己唇上厮磨,渗来一股子清香的药味儿。

她下意识地就想张口。

然而,在她张口的同时,江玄瑾把药丸捏了回去,看她两眼,平静地放进自己嘴里,咽下。

怀玉:“……”

乘虚:“……”

陆景行:“……”

屋子里的人全傻了,李怀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向来厚实的脸皮都忍不住泛了红。

“你……你这是干什么?”

咽下药丸的江玄瑾心情似乎好转了,一本正经地回答她:“试药,你既然与陆掌柜熟识,那若这药有问题,你陪我一起死。”

这样啊……摸摸自己的唇瓣,又伸着舌头舔了舔,怀玉扭头问陆景行:“没问题的对吧?”

陆景行走过来两步,伸手将她从床边拉起来:“有问题我便只给你解毒,让他去死,岂不是一样?”

旁边的乘虚陡然捏紧了剑鞘。

“哎,别激动,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怀玉连忙安抚乘虚,指着陆景行道,“你看也知道,嘴硬心软的,这药肯定没问题!”

陆景行看她一眼,手抓着她的胳膊没放:“这里没别的事了吧?”

“嗯。”怀玉点头,她知道陆景行有很多话想问她,她也有事要跟他说,于是扭头朝江玄瑾道:“君上好生歇息,我就先告退了。”

江玄瑾没吭声,也没看他们,眸子半阖,安静地靠在床头。

陆景行拽着怀玉就离开了客房。

“你先松开。”一出门,怀玉就低声道,“这可是白府。”

陆景行皱眉,缓缓松开手,找了一处幽静的角落,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有话,我先说。”怀玉靠在墙上,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光凭一张信笺,你怎么就确定是我了?”

她的身体可都是出殡了的,陆景行应该最清楚,她死了。

轻笑一声,陆景行抽出后腰上别着的南阳玉骨扇,“刷”地展开摇了摇:“那么丑的字只有你写得出来,并且,墨迹还没干透。”

怀玉挑眉:“就凭这个,你就相信我还活着?看看我现在这样子,你也敢认?”

低头看她一眼,陆景行伸手,温柔地抚摸过她的眉眼:“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老子都认得出来。”

“嘿,真不愧是陆大掌柜!”怀玉忍不住给他鼓掌,“借尸还魂这么离奇的事情,我自己都花了老半天才接受。你倒是好,一上来就深信不疑。”

陆景行微微一笑,扇面上“高山仰止”四个大字轻摇,更给他添几分风雅韵味。

睨他一眼,怀玉道:“别装了,这儿就咱俩,这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给谁看?”

她和陆景行认识了四五年了,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在外人面前,她是长公主,他是京都第一商贾,可只剩他俩的时候,就是狐朋狗友。这世上没有人比陆景行更了解李怀玉,当然,也没有人比李怀玉更了解陆景行。

“啪”地收了折扇,陆景行眯眼:“我这叫玉树临风?来,你凑近点!看见老子眼睛里的血丝没?老子已经半个月没睡好觉了!”

为什么睡不好,这个问题是不用问的,怀玉自己也清楚,心虚得直笑。

“什么时候活过来的?”陆景行没好气地问。

“就这两天的事情。”怀玉道,“你看我现在这身份,我也不好跑去知会你,所以就借着乘虚的手给你送个信笺。”

“还算你有良心。”陆景行叹了口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这身份……看起来日子不太好过。”

“过日子什么的就再说吧。”正经了神色,李怀玉看着他道,“我现在有个忙要你帮倒是真的。”


白德重怔愣地看着江玄瑾,与他那丝毫没有怒意的目光相对时,顷刻间就冷静了下来,并且觉得有点意外。

君上竟然……不生气?

满朝文武都知道,紫阳君是个恪守礼法、循规蹈矩之人。被珠玑这般冒犯,怎么说也该震怒了,结果怎的,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难不成还是他大惊小怪了?

“君上想问什么?”他收了手,很是疑惑。

扫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人,江玄瑾皱眉:“再过几日,就是江焱十八岁生辰,以老太爷的意思,他是该成家的了。不知白大人是何打算?”

白珠玑与江焱订的是娃娃亲,三年前得知白珠玑大病痴傻之后,两家就有些尴尬了。江焱可是江家最受宠的孙子辈,让他娶个御史的庶女已经是委屈他了,哪里还愿意娶个傻子庶女。

但以江家的门风,是不可能主动退婚的,白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按着没提此事。于是这婚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白德重叹了口气,拱手道:“不瞒君上,白家受江家恩惠甚多,白家自是没有脸面将痴傻的四女送去江府的。这婚事……”

“这婚事关系到两家的脸面和名声。”旁边的白孟氏突然开口插嘴,“四小姐这模样,定是不能成了,但府上还有二小姐璇玑,知书达理又温和体贴,君上不妨见一见?”

此话一出,白德重回头就瞪她一眼。

白孟氏吓了一跳,勉强定着心神道:“江白两家世代交好,总不能因为一个傻子坏了关系。孰轻孰重,老爷心里也该明白才是。”

李怀玉听得挑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这个身子原先是傻子,没资格嫁去江家了,这白家主母趁机便想推二小姐去成亲。怪不得方才想把她架走呢,原来是在这儿碍事了。

要是别家的婚事,她让了也就让了。但这江家的婚事,可以让她名正言顺地接近江玄瑾,进而有无数机会报仇雪恨。

怀玉觉得,不能让。

“我这模样,为什么就不成了?”她好奇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长得也算水灵呀,就算之前傻了几年,可我现在不是好了么?”

白德重正想呵斥白孟氏,一听这话,怒气立马又转到了她身上:“你还敢多嘴?”吼完这一句,他像是反应过来了,又错愕地看她一眼:“你刚说什么……现在好了?”

怀玉一脸无辜:“是好了呀,我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像个傻子。”

白德重惊了惊,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圈,又看向白孟氏:“怎么回事?”

“妾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珠玑跑丢了两日,回来就成这般了。”白孟氏皱眉,又补上一句,“瞧着规矩礼仪全忘了个干净,莫不是中邪了吧。”

你才中邪了,你全院子的人都中邪了!

怀玉龇牙,心想老子丹阳长公主这种高贵的灵魂,怎么能算是邪呢!顶多算个孤魂野鬼!

“君上。”白德重回神,先朝江玄瑾拱手,“事发突然,又是白家家事,让君上见笑了。等老夫问清楚状况,必定让人去江府回话。”

江玄瑾面无表情地点头:“那玄瑾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抬步就要走。

“哎哎哎!”怀玉连连叫他,眼神可怜巴巴的,“你就这么走了?”

江玄瑾头也不回:“四小姐保重。”

保重?他这一走,她就没了护身符了,怎么可能保重得了?怀玉瞪眼,还想伸手去拉他,可看一眼旁边胡子直翘的白德重,她咽了口唾沫,缩回了手。

白德重拱手朝江玄瑾作请:“老夫先送君上出府。”

江玄瑾礼貌地颔首,跟着他就往外走。

“恭送君上。”白孟氏笑着屈膝目送,看他们跨出了门槛,扭头便吩咐了家奴一声:“把四小姐押去西院。”

“是。”家奴齐声应下。

走出门口的江玄瑾眼神有些飘忽,飘着飘着就往后看了一眼。

那丫头被人架住了,这会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挣扎反抗。家奴的手掐着她的肩膀,像是用尽了力气,掐得她那单薄的身子骨直颤。

微微皱眉,他停了步子。

“君上?”前头的白德重回头,喊了他一声。

江玄瑾抿唇,咳嗽了两声。

李怀玉是不打算反抗了的,江玄瑾不护着她,她作为白家的四小姐,是没法跟长辈们叫板的,越叫挨的打越多而已。所以即便那该死的家奴掐得她很疼,她也没吭声。

然而,听见这咳嗽声,怀玉愣了愣,抬头看过去,就见江玄瑾站在了门口,没动了。

眼睛一亮,怀玉立马甩开身后的家奴冲了上去:“君上!”

“你干什么!”白德重和白孟氏齐齐想拦她。

怀玉皱眉,越过他们冲到江玄瑾身边扶住他的胳膊,一扭头,神色严肃地道:“有空吼我,不如给君上找个地方好生休息。他大病未愈,身子虚得很。若是在咱们这儿加重了病情,白家拿什么给江家和朝廷交代!”

这话说的,倒是她最正经的一回了。江玄瑾抿着嘴唇,又咳嗽两声,没有再甩开她。

白德重看了看江玄瑾的脸色,也没心思跟怀玉计较了,连忙吩咐白孟氏:“去收拾间厢房出来!”

“是!”

“白大人。”乘虚在后头拱手道,“这两日君上病重,多亏贵府四小姐出手相救。眼下君上尚未痊愈,药方又在贵府小姐身上。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允准。”

乘虚是紫阳君身边最受倚仗之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等于紫阳君的话,白德重自然不敢轻视,连忙道:“请讲。”

看一眼前头的自家主子,乘虚道:“君上现在的身子经不起车马劳顿,在此歇息,还望四小姐能照旧帮忙煎药。”

煎药?白德重皱眉,心想这药谁来煎不行啊?非得点名白珠玑?

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江焱是紫阳君最疼爱的侄儿,珠玑作为名义上的未来侄媳妇,想必也是让紫阳君爱屋及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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