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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裹紧马甲苟活着韩逸之李和无删减全文

捡瓶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几人一听,脸色瞬变。“赵大人呢?”齐然温润的面容也变得有些难看,“是什么人劫持的?”这赈灾物资一路上都不敢有人来动,怎的偏偏到了连州城附近就被劫持了去。“是一群难民。”侍卫说着也有些后怕,“开始只有几个,赵大人为顾全大局,便只给了些自己带的干粮,哪知难民越来越多,赵大人不敢伤人,只让我等拦住,可人实在太多,最后粮食被抢了两车走,药材都也被抢空了。”这些难民虽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但见着有人开了头,被逼压得久了,其他人也会跟着哄抢,伤着碰着都算是小事。但防瘟疫的药材他们抢走作何?没有专门的人配药,也没有那功效。且这赵宇怎么说也是在锦衣卫当值,不应该会这般心慈手软才是。这事必然不会这般简单。就在宋时琢磨之际,侧边的韩逸之骤然出声,“带路!”...

主角:韩逸之李和   更新:2024-11-12 1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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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逸之李和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裹紧马甲苟活着韩逸之李和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捡瓶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人一听,脸色瞬变。“赵大人呢?”齐然温润的面容也变得有些难看,“是什么人劫持的?”这赈灾物资一路上都不敢有人来动,怎的偏偏到了连州城附近就被劫持了去。“是一群难民。”侍卫说着也有些后怕,“开始只有几个,赵大人为顾全大局,便只给了些自己带的干粮,哪知难民越来越多,赵大人不敢伤人,只让我等拦住,可人实在太多,最后粮食被抢了两车走,药材都也被抢空了。”这些难民虽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但见着有人开了头,被逼压得久了,其他人也会跟着哄抢,伤着碰着都算是小事。但防瘟疫的药材他们抢走作何?没有专门的人配药,也没有那功效。且这赵宇怎么说也是在锦衣卫当值,不应该会这般心慈手软才是。这事必然不会这般简单。就在宋时琢磨之际,侧边的韩逸之骤然出声,“带路!”...

《重生后裹紧马甲苟活着韩逸之李和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几人一听,脸色瞬变。

“赵大人呢?”齐然温润的面容也变得有些难看,“是什么人劫持的?”

这赈灾物资一路上都不敢有人来动,怎的偏偏到了连州城附近就被劫持了去。

“是一群难民。”侍卫说着也有些后怕,“开始只有几个,赵大人为顾全大局,便只给了些自己带的干粮,哪知难民越来越多,赵大人不敢伤人,只让我等拦住,可人实在太多,最后粮食被抢了两车走,药材都也被抢空了。”

这些难民虽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但见着有人开了头,被逼压得久了,其他人也会跟着哄抢,伤着碰着都算是小事。

但防瘟疫的药材他们抢走作何?没有专门的人配药,也没有那功效。

且这赵宇怎么说也是在锦衣卫当值,不应该会这般心慈手软才是。

这事必然不会这般简单。

就在宋时琢磨之际,侧边的韩逸之骤然出声,“带路!”

今日不能再按照原计划行事了,这么大的事,连州太守晚些时候必然也会接到了消息。

宋时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几人便来到了物资被抢走的地方。

只见后面四辆原本被装得满满的马车,此时已经是空荡荡的,遮挡的帘布被拖拉在地,马车的轮子都被卸掉,侍卫身上衣衫被扯破,大大小小都挂了彩。

就连赵宇,也都是一身狼狈,身上沾了不少泥土。

“殿下。”见韩逸之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赵宇连忙抱拳行礼,脸上尽是懊悔与愤恨,“这些难民有问题!”

不待韩逸之问,他又继续道,“他们不似普通难民,撤退时更像是训练过的一般。”

或许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在来连州的路上下手的嫌疑太大,等到了连州附近,再让侍卫扮作难民,将物资抢走,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怀疑。

“来得难民有多少?赵大人可有抓到人?”齐然上前检查了一番问道。

“十六七名,并未抓到。”赵宇咬咬牙回道。

这就是让他最丢人的地方,他们三十几精锐守不住赈灾物资不说,连人都没抓到,还被弄成这般狼狈模样。

“粮食倒还好说,可以从连州下面的县城拉些过来,但这药材是太医院专门配预防瘟疫的,这一般药房恐怕还不行。”齐然看着韩逸之,语气中透露这无奈。

水患过后及有可能会出现瘟疫,若控制不好,死的人太多,回京后恐怕他们几人都得挨罚。

想到这一点,宋时便忍不住开口说道,“殿下,不若现下我们还是直接进城?”

这次他们来的主要职责便是修缮河堤,预防瘟疫,解救百姓。

这几样都是迫在眉睫的事,如今瘟疫药材被抢,这事已成难题,不若直接进城,直接探探那太守底细!

“进城?”赵宇听见她说这话,脸上便腾起怒火,他本就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如今见她说出这话,便开口便讽刺。

”宋世子,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这事说不定就是那连州太守干的!现在直接进城,打草惊蛇怎么办?你一边站着去吧!”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赵大人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真当连州太守不知晓?况且赵大人可有拿到了那太守的证据?人都没抓着一个,不进城难道就待在这种地不成?”

宋时这一路受了不少苦,眼看到了连州却又出了这事,她是一点也不想忍下去,指着他衣袍下的马蹄印,讽刺道,“我看赵大人才是被马踢傻了吧!”

“你......”这话是踩着赵宇的痛处说,他自知理亏,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而一旁沉默的韩逸之,在宋时说完这话时,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在触及她那双因愤怒而瞪圆的双目时,眼里又闪过一丝厌恶。

他不明白一个男子的眼里怎么总是透着一股子柔劲,就连与人争吵也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齐然,你带五人,伪装成百姓,打探下城内药铺情况,赵宇,你去打探下连州下面县城的百姓粮食收成以及各粮铺情况,快去快回。”说完,他又看向宋时,目光落在她头顶的玉冠上,“世子与本殿下一道押送物资进城。”

“是。”宋时对这安排倒无异议。

齐然与赵宇自然也不会反驳,特别是赵宇,现在他现在恨不得快些戴罪立功。

几人敲定后,便开始分头行事。

韩逸之带着侍卫将马车和他们的着装整理后,便领头走在最前面,宋时则走在中间位置。

等到城门口后,已有不少百姓来往,见着他们来,纷纷停下来议论。

“朝廷派来救灾的人来了,那些被水淹没的村庄总算是有救了!”

“现在才来,连州下游的几个村庄都被淹没完了!”

“怎么只有这几车物资?这怎么救灾?”

“我看就是一群贪官!说不定朝廷给的那些粮食和救灾的银子都被他们给吞了,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

“还不如不来,真是恶心人!”

“......”

百姓在见着他们身后就这几车物资,开始的喜悦慢慢变成怨怼,说到最后恨不得拿手上的东西将他们赶出去!

甚至,在他们准备分路往太守府上去时,便已经有人就这般做了。

“滚出去!一群贪官,京城来的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滚出去!不需要你们这群狗官来惺惺作态恶心人!”

侍卫见状,连忙拔刀上前拦着,“放肆!”

“一群狐假虎威的狗官,有本事就就都把我们杀了!”

侍卫这一作法,是彻底将周围百姓惹怒了。

宋时连忙抬手遮挡住扔来的烂菜叶子,心底忍不住将赵宇狠狠骂了一顿。

如今只是进城便遭了这些人怨气,后续之事恐怕做起来会更难,就是不知道韩逸之要如何应对。

这般想着她抬首看向那人,俊郎面容满是寒意,手持剑鞘,动作从容地将扔来的东西挡下,一点也不似她这般狼狈。

然就在侍卫准备强行推开人群时,不远处便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快住手!”




百姓的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宋时拍了拍身上的菜叶,抬首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干瘦,身穿笠帽束腰短衣的中年男子,脚步慌忙地走来。

他挤开人群来到韩逸之跟前,抬首弯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语气带着忐忑,“参见三皇子殿下,臣连州郡丞全辞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宋时目光扫过他鞋上的泥土,看看样子人应当是才从河堤处赶来,连官服都来不及换。

第一眼看着,倒还是个干实事,为民着想的好官,就是不知这太守又是何人物。

“免礼,还请全大人带路将赈灾的物资放置太守府邸。”韩逸之恢复以往清冷的模样,语气毫无波澜,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然而郡丞听了此话,却面露难色,“回禀殿下,这太守不在府内,不若带您去臣的府邸,待太守回来再过去,殿下与各位大人也好休整一番。”

不在?莫非也是在河堤处?

宋时这般想着,便听到韩逸之没带任何犹豫的话,“带路吧。”

听此郡丞像是松了一口,也不敢怠慢,连忙招呼身后的侍卫将人群散开,领着他们前往郡丞府。

郡丞府距离城门不过两条街,一刻钟后便到了。

“殿下,这几车东西可搬去后院仓库,臣已叫下人烧水,各位大人也可换洗一番。”郡丞微弯着腰,神态恭敬地询问韩逸之。

“嗯,有劳。”韩逸之目光落在几车物资上,语气里带着丝庆幸,“今日在连州城外有几车粮食被抢走,但幸好药材还在,明日便将调配好的药材分发给遭了洪水的村民,预防瘟疫,倒也不必再搬来搬去。”

说到这他又转头看向郡丞,眼里含着丝丝笑意,“不过粮食虽被抢走一半,但幸好锦衣卫赵大人与工部侍郎齐大人已去购粮,大人可放宽心。”

药材还在?药材不是被抢空了吗?

这话,宋时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是何意思。

他们既然到了,城中百姓也有见着他们进来,那明日便会开始分发药材与粮食,就算是稳定民心也不必在此时撒这个谎。

莫非是这郡丞有问题?

“殿下能亲自前来押送物资,赈灾修缮河堤,这连州水患也定能熬过去,亦是连州百姓的福啊。”郡丞恭敬说道,又吩咐府内小厮引路,将东西搬去后院。

等侍卫都离开后,郡丞似乎才发现站在后面四处张望的宋时。

“这便是武靖侯府世子吧?下官连州郡丞全辞见过世子。”

宋时将收回目光,客气地回了一礼,“大人客气了,此次我是以御史侍郎的身份来连州协助三皇子殿下,届时还望大人协助。”

“这是自然。”全辞说着便吩咐一旁候着的管家,“快些带殿下与世子去沐浴更衣。”

“是,殿下,世子这边请。”管家哈腰引路。

见此,宋时看向一旁的韩逸之,却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人便从她身边路过,抬步跟了上去。

她不由得轻拧着眉头,昨晚他们在客栈都是沐浴修整一番的,且现下刚过辰时,定然要去河堤处去看看才是,何必再沐浴。

心中虽是疑惑,但她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跟随管家来到后院,一路走来,这府上布局简单,没有多余装饰,就连这周围石子路径也是光秃秃的,亦没有花草点缀,倒是有一股清廉的味道。

“殿下,世子,厢房里间已备好热水,若有吩咐,便可摇铃。”

说着,便让门口小厮将门打开。

两间屋子一左一右挨着,宋时等着韩逸之先进了左边那间,自己才往右边走去。

屋内,宋时吩咐棋三将包袱给她后,便让人在外候着。

自己则快速来到里间,褪下满是灰尘的段青色衣袍,将胸前绸布解开,蹲进浴桶简单泡洗后,便出了浴桶,穿上一身冰蓝色长袍。

刚开门出去,便看见前方穿着一身黑色蟒袍窄袖束身衣的韩逸之。

思及刚刚心中疑惑,她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走在他斜后方,小声问,“殿下,我们不去河堤处看看吗?”

一股淡淡地木兰香传来,韩逸之不由得向一旁跨走半步,不冷不热道,



郡丞府外,几人勒马停在府外,便能看见后院的滔天火光与下人灭火的杂乱声,周围也有稀松的人往这边看着。

周牧看着火光,脸色都白了。

如此大的火,恐怕物资早就被一烧而空了。

“进去看看!”韩逸之黑着脸下马,大步往里走去。

众人跟了上去,只见后院放物资的仓库早已被大火吞噬,就连旁边的树木都染上了火苗。

守护物资的侍卫和全辞府上护卫都提着水往里倒,见着他们来,为首的侍卫一脸惶恐地走来,跪在韩逸之跟前,“殿下,属下失职,还请责罚!”

“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走水?”赵宇面含怒气,率先一脚踢在侍卫肩膀处,厉声问道。

侍卫面色痛苦地又跪了过来,惶恐的声音里又含着怒气,“是全大人府上的护卫,喝了酒来故意挑事,提着火把,趁机将这仓库烧了,火势实在太大,属下也没有办法。”

听此,全辞心下一惊,本就黑着的脸色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确实是他吩咐护卫要做的,但宋时没有回来,他也没有下令,这护卫应当不会过来才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全大人,这事你是否该给个解释?”韩逸之侧身,眉头微压,俊朗的面容上是风雨欲来的怒气,狭长的凤目含着慑人的威严,看着全辞心里发憷。

“回殿下。”全辞硬着头皮地抬手行礼,额间冒着薄汗,也不知是被火光热的还是被面前的人吓的,“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待臣先传人审问一番。”

见此,韩逸之嘴角勾起一瞬,看向跪在一旁的侍卫,沉声道,“将人带上来!”

“回殿下,那人自知闯了祸,已经一头闯进火光里,死了。”侍卫再次艰难开口道。

听此,一旁的周牧与其他几名官员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当能洗脱罪责。

只有全辞,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了,既没有证据证明这人是他们故意安排的,也不能说明这人和他们无关。

但这物资是在他府上出的事,与他定然是脱不了干系。

果然,不待他回话,赵宇便一脸怒气道,“自己跳进去的?我看着这是被人拿住了把柄,受人指使的吧?”

说着,目光也直愣愣地落在全辞身上。

“下官冤枉啊,若下官真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又怎么会在自己府上做这事,落下这么大的把柄呢。”全辞咬牙否认。

“冤枉?明明知晓我等是奉皇命来赈灾修缮河堤,还敢摆接风宴。”赵宇手握住腰侧剑柄,眼神如刀般看着周牧几人,“恐怕在连州城外难民哄抢粮食的事也是你们指使的,几位都是这连州百姓的天,你们想说想做什么,谁又能阻止?”

敢把这地头蛇的说法明晃晃的道出,恐怕也只有这背靠太后的锦衣卫北镇抚司赵宇了。

就连韩逸之这皇子身份也不合适说出。

但至少很合他的意。

在全辞还想辩言时,韩逸之便冷着一张脸,率先开口,“就算本殿下能信全大人,这连州城的百姓能信?如今这事既已发生,与其在此费舌追责,不若全大人说说明日发粮这事该如何做?后面若爆发瘟疫,又该如何应对?”

这发粮的事已经说了出去,明日那些饿久的难民聚集,若没有看见他们想要的东西,恐怕是安抚不了。

原本这些事本该是韩逸之几人苦恼的,但现在却落在了全辞身上。

“殿下说的是,明日臣便先安排人去采集粮食,为受难的百姓分发。”全辞说着又看向身后的几人,压着心底憋屈的怒意道,“至于药材,臣一时半会儿确实找不出,还请殿下给臣些时日。”

现在瘟疫已经爆发,死了几个村庄的人,快要压不住了,那药材本就是他安排人扮成难民抢的,如今也不可能立即交出来,还得想个其他的法子才是。

齐然与赵宇对视一眼,心里也松了口气。

现在粮食的解决了,这药材若真是全辞安排人抢的,那应当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且到时事了回京,圣上知晓了此事,也不过是受些无关紧要的责罚。

“既如此,本殿下便信全大人一次,明日全大人便与赵宇一道主持这事。”韩逸之说着又将目光落在周牧身上,冷冷开口,“河堤修缮一事也不能耽搁,周大人便带本殿下与齐然一道去河堤处看看。”

龟缩在全辞身后的周牧听了这话,内心不禁又开始慌了起来。

这连州城的事都是全辞在管,他根本就不清楚河堤的情况,昨日与韩逸之说的那些话,也是全辞交代的。

现在让他明日跟着去河堤处,万一答不上话可怎好?

“怎么了?周大人可是有何难处?”见他不说话,韩逸之脸色便沉了下去。

“是是,臣并无难处。”周牧在陈泽楷的提醒下忐忑回道。

见此,韩逸之也没再说话,冷着眼回首看了眼身后逐渐变小的火光,转身离开“那今晚便不打扰各位大人了。”

待人走后,全辞面上的惶恐不见,满脸狠厉地看着正在燃烧的仓库几瞬,看着周牧几人,语气含着杀意道,“你们过来!”

说完,便拂袖往书房走去。

客栈外,韩逸之刚下马车,赵宇便走近低声道,“殿下,粮食已经转移至城郊外小院,可要派人守着?”

“两人即可。”韩逸之神色淡淡,那小院是临时租赁的,位置又在山坡上,独家独户的,人多了反而会引人注目。

而此时客栈内,宋时衣衫靴子未脱,正躺在床榻上歇息时,突然被窗外的马蹄声惊醒。

她揉了揉额头,闭眼皱着眉头,存着一丝理智低声道,“棋三,将热水端进来,我要沐浴。”

因她女子的身份,自小便不让人近身伺候,今夜她喝醉了回屋,自然也没让棋三进来。

她在屋内等了几瞬,没有得到回应,便睁开眼,费力起身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刚要出去,脚便绊住门框,整个人都往前扑去。

身子的失衡感传来,宋时瞬间惊醒,手也在前扑腾,想要抓住个东西稳住身子。

只是抓是抓住了,但抓住的是一名男子的肩膀,对方在她触碰之际,便要闪身躲开。

她也因身子不稳,纤长白嫩的手顺着对方肩膀,落至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揣住,整个人轻摔半坐在地。

“多谢这位...”她松了一口气,抬首目光在触及韩逸之那双冰冷杀人般的双眸时,心漏跳一拍,瞬间止了声,手也忘记收回。




“人可安排妥当了?”

“公子放心,再过一刻钟,就可了。”

“哼,韩逸之这一身傲骨在今日可算是敲断了。”

屋外的声音渐行渐远,宋时坐在地上捂着腹部,神色震惊地看着床榻上的韩逸之,忘了反应。

她居然又活过来了。

还回到了这日。

此时,韩逸之正靠坐着床榻边,一张俊美的脸布满潮红,左臂无力地搭在膝盖处,血液顺着修长的指尖滴落,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冷傲。

见着宋时望过来,狭长暗涌的凤目死死盯着她,暗哑的声音带着怒气,“滚出去!”

那模样活像一只蛰伏的猛兽,若再往前一步,便要将她咬死一般。

前世被揭穿女子身份的画面不停在脑海翻滚,宋时瞬间回过神站起,将一旁的迷烟给灭了,脚下生了风般往门口跑去。

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慌张,“殿下恕罪,臣只是担心殿下伤势,不是故意冒犯,这就为殿下请医官来。”

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因此一蹶不振,为了保住侯府爵位,祖母便让她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人。

后来边境丹漠突袭,皇上下旨让父亲带着三十万将士前往边境对敌,每隔两三年才见一次,如今府上也只有她与祖母相依为命。

今日是丞相寿辰,她作为侯府世子自然也来贺寿,却被丞相嫡子李和利用,将带有迷药的甜酒,经她之手倒入韩逸之的酒杯,再假言让小厮传信带她来这屋子,企图污蔑两人。

前世她在被踢了一脚后,还是担心韩逸之的伤势,又硬着头皮上前去看他的伤势,才被韩逸之一把带上了床榻。

等李和再次赶来时,她早已衣衫尽褪,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发现,最后因欺君之罪被关押天牢,还不待父亲回京救她,便被一杯毒酒赐死了。

韩逸之母亲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早死后他便被皇后养在膝下,但却因为此事失了圣宠,封地选在远离京城的祁州。

还好老天又给她重活的机会,只要她现在离这间屋子,李和就抓不到把柄,这事就还有转机。

只是这天不如人愿,宋时刚到门边,屋外便响起丫鬟与李婉的声音。

“你说宋时刚刚进了厢房?你怎么不拦着,三皇子醉了酒在里间歇息,冲撞了该如何是好?”

“那是世子奴婢不敢......”

“一个废材世子有什么好怕的?且侯爷都已三年没回京了,他这个世子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宋时心下一紧,完了完了,李婉怎么来得这般快?

那李和恐怕也在来的路上了。

若韩逸之这模样被他们看了去,恐怕外人也会觉得她对韩逸之下手毒害,得罪了皇家也是落不到好下场的。

外间门板响动,宋时急得冷汗直冒,转头进屋看着韩逸之那张绯红的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跨步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韩逸之顿时睁开眼,右手握住匕首想要刺来,“滚!”

但这药带有卸力的作用。

宋时咬牙硬着头皮,伸手夺过匕首跨坐在韩逸之身上,将他双手死死摁住,眼眸清澈地盯着他,语气认真。

“殿下,臣见你似乎被人下了药,如今您这模样若被人看了去,一世英名也就毁了,等下若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

话落,门口处便传来开门的声音,宋时拿起匕首在自己手臂划了一刀,一拳打在了韩逸之嘴角处,神色愤怒。

“想不到三皇子酒品如此差,醉了酒就要伤人,我宋时也不是好欺负的。”

刚一进门,李婉就看见宋时如同一头暴躁的小兽,摁住韩逸之猛打一拳。

而韩逸之也被这一拳打偏了头,刚要起身,又被宋时狠狠摁了下去。

清冷狂傲的三皇子何时有过这般狼狈模样。

“宋时,你做什么!”李婉惊了一瞬,愤怒地走来想要拉开她,“三皇子这等尊贵的身份也是你敢冒犯的!”

宋时躲开李婉的手,心下害怕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抬手又一拳打在胸口。

韩逸之也被宋时这两拳打得清醒了些,他自小便被人捧着,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如今这人不仅骂了他,还敢动手。

身体血液不停翻滚,怒气顿时上涌,韩逸之一把翻身将宋时压在身下,手掐住她的脖子,面色潮红,语气却变得阴冷狠厉,“你找死!”

“殿下,你流血了。”见着韩逸之满是鲜血的手掌,李婉想要过去,又被他慑人的眼神吓得止了脚步,转而出门吩咐刚要离开的丫鬟,“快,快去叫医官来。”

这时,李和带人也赶了过来,见着妹妹李婉愤怒又惊慌的神情,心下一喜,还没进屋就开始大声指责。

“想不到三皇子殿下......”

待看清屋内的情况,李和瞬间止了声,扬起的嘴角也僵住了。

怎么会这样?

身后跟来的几名官宦子弟也好奇地走了进来,惊呼道,“怎么还动刀子了。”

“这宋小世子是做了什么事,竟让三皇子能如此暴怒。”

几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宋时握住韩逸之的手往后拉,忍着脖子上的力道艰难吐字,力证清白。

“是殿下先耍酒疯打人,臣又不知殿下在这间屋子,吱个声臣便换间就是了,何必还拿刀来刺,亏臣平日还将殿下作为上进榜样,还想与之结交,真是瞎了眼。”

原来是喝酒耍酒疯,只是这宋小世子平日看着柔弱如女子,打起人来还算有些硬气。

身下人挣扎不断,让韩逸之手上的力度也减了下去。

“太医来了。”今日是丞相寿辰,太医院自然也是来了人,丫鬟一盏茶的时间就将人拉了过来。

宋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场戏也差不多了,她现在只需将众人引走就可,太医就算诊出了什么,碍于皇家威严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想到这,宋时乘韩逸之松懈时,一把又翻身骑在他身上,刚要起身离开,又生生止了动作。

今日韩逸之穿的是窄袖束身衣,身前的衣袍也因刚刚扭打而被堆在一旁,有失风度,屋内这么多人看着,让她现在还怎么起身?




听此,宋时连忙压下心中情绪,赶去前院迎接。

此时宋老夫人也扶着婆子赶来,看见她慌忙的模样,轻轻瞪了一眼,向海公公福了一礼。

宋时连忙老老实实站在后面,低着头掩盖眼中的慌乱。

不怪她惊慌,前世的今日也是因着一道圣旨,侯府上下都被关押天牢审问。

但昨日明明也没发生前世的事,为何宫里还是来人了?难不成是韩逸之因着自己打了他去告御状了?

“老夫人有礼了,咱家今日来是代为圣上向世子传达几句圣意。”海公公含着笑意看向那似鹌鹑的宋时,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笑意。

听此,宋时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苦,这韩逸之果真小气!自己好歹也算是救了他,怎么还闹到圣上面前去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人还是老老实实地上前,拱手行礼,“海公公。”

“听闻昨日宋世子与三皇子在丞相府酒后起了争执,甚至还传出一些扑风捉影的话来,圣上想问世子是要如何应对?

扑风捉影的话是什么话?

这让宋时有些猜不透。

因着韩逸之是养在皇后膝下,圣上对他也还算不错,她打了皇子,直接来治罪便可,怎么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沉默片刻,宋时只得硬着头皮斟酌道,“当然是远离三皇子,让流言不攻自破,至于打了殿下也是臣一时冲动,愿上府自请道歉,任由三皇子处置。”

这话应该不会错了吧?自己远离了韩逸之什么扑风捉影的都会不攻自破。

但海公公并不满意这说辞,浅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京城不就摆明了是做贼心虚,落人口实,不若大大方方与三皇子殿下交好,流言才会不攻自破,宋世子觉得如何?”

这话,宋时又猜不透了,只得讪笑着点头,“是,海公公说的是。”

海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圣旨宣读,宋时等人连忙跪下接圣。

直到海公公再次提醒,宋时才从震惊中回神,抬头接下圣旨。

“既然如此,咱家就回宫复命,明日宋世子不用去督察院报到,可直接与三皇子一道去连州查河堤水患一案。”

说着,海公公便颔首要离开,在触及宋时与陈莲震惊的目光时又补充道,“至于打人,是三皇子先动的手,自然不会罚了世子。”

宋老夫人先反应过来,拉着宋时将人送出府外后,转身看着她。

“你且过来。”

说完便往后院走去,宋时木然地跟了上去。

松竹院。

宋老夫人一身暗绿色锦袍坐于矮榻,银发仅一根梨木簪低挽着,神色温和地看着站在旁的宋时,“坐下吧,昨日丞相府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误入了三皇子休息的厢房,与他起了冲突,打了他。”宋时低着头坐过去,神情低落道。

虽这般说,但宋老夫人却觉得事情不会这般简单。

她这孙女虽然自小扮男装习君子礼仪,但性子不如一般男子坚毅,且力气也比一般男子小,常常因此被同窗笑话。

如此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误闯了房间而动手打皇子。

但既然她不愿意说,宋老夫人也不想逼问她,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今日这圣旨或许是太子请来的,就是因为你昨日与三皇子起了冲突,想要提拔你的同时,缓和侯府与三皇子的关系,为你父亲进京后拉入东宫麾下做准备。”

说完,不待宋时应声,她又叹了一口气道,“夺位之争,侯府是不能独善其身的,我知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正好你表兄因你外祖母寿辰,月底会来京城办事,待连州一事完了,便同你表兄回青州去待一段日子,好好陪陪你外祖母。”

其实这些道理她知晓的,这是让她回青州避一避。

如今父亲手握兵权,回京后朝堂那些人定然会有动作,她因着女子身份不能冒险在朝堂谋取官位,且还会成为父亲软肋。

但她不可能永远待在青州,只有假死永远离开京城才是最好的法子。

以往她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此时自然也不能表现出来,她一把扑向宋老夫人怀里撒娇道,“此去连州恐怕得一月,孙儿是担心祖母一人在府内不习惯,且父亲下月便回京了,恐怕不能为他接风洗尘了。”

宋老夫人笑着推她,“连州的事办完是一样的,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听此,宋时才磨磨蹭蹭起身,“是,孙儿便告退,祖母保重身子。”

回到院中,宋时又提笔写了一封信传去青州。

她女子的身份除了祖母与父亲知晓外,表兄秦潜也是知道的,到时在去青州路上与他联手假死脱身,或许不会引起旁的人怀疑。

且她去了连州后,这李和的事得有人看着点,得让表兄快些到京城才行。

赵娘子那,也得再多交代交代。

她收起信,转身脚尖踢了踢棋三,“不用急着收拾,将这信送去驿站,再去胭脂铺买两盒上等的胭脂与书房那千里青山图一道送去赵娘子那,让她务必帮忙将事办妥。”

“是,世子。”棋三又将衣衫放回柜子,转身出了屋子。

另一边三皇子府内,韩逸之正在书房清点往年治疗水患的册子,旁边还坐在一脸疲惫的齐然。

“听说李和被抓走,就算杀人的案子他能逃脱一劫,恐怕往后后也不能入朝堂了。”

毕竟陛下最是厌恶不正风气,定然是不会再用这样的人。

而韩逸之听了此话,翻阅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确实恶心。”

这回答有些让齐然摸不着头脑,他刚想要再说,暗卫便闪身进了屋子,跪下禀告。

“殿下,太子来信。”

说着便将信搁在书案上。

听此,韩逸之放下册子,将信打开看了看。

越到后面他脸色便越发难看,揣着信的手骤然收紧,信也随之变成了碎屑落在脚边。

“怎么了?”齐然瞬间也变得严肃起来,“可是连州出了变故?”

莫非是瘟疫蔓延了?可连州太守不是说已经安排了当地的药铺的大夫配制了药吗?

应当不会这般快才是。

半响,韩逸之才咬牙切齿说道,“皇兄向父皇请了旨,明日宋时以御史侍郎的身份,一道去连州查案。”

宋时?太子怎么会让他跟着去?难道是因为侯爷的原因?

这小世子因在国子监时学业不好,加上身子也弱,便一直都不曾入朝谋官,根本不同朝堂上的风云。

而连州山高皇帝远的,这案子多少与当地太守脱不了干系,他若当了御史侍郎,到时恐怕得将人得罪完了,能不能回京都难。

但更让齐然觉得惊讶的是韩逸之的反应。

今日他可是见着韩逸之三回,因着宋世子而黑脸的情景了。

挨了两拳也不至于如此吧?再怎么说他不也打了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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