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狠话
2017年，谈照的确在新加坡受过伤。
“Tiffany，有两把刷子啊。
还可以看出什么？
他忍不住问。
“没有了，就这么多，因为不确定您时辰，不敢瞎说，何况八字能看出的东西十分有限。
您想同八字那么多，命运也不完全一样啊，很多人对八字术有误解。
隔行如隔山，‘八字术’向来在易学圈属于鄙视链底端。
谈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似乎被她唬住了？
秦苒捏了把汗。
他问“易学圈？
“任何一个爱好，最后都有一个圈。
“秦观是你的易名？
我的意思是——易学的易，易名？
秦苒忍不住笑道“不敢。
不敢？
谈照觉得她什么都敢。
就是不敢说自己的真名。
不过既然“秦观女士有两把刷子，谈照收敛了一些戏弄她的想法。
慢慢走到秦苒的斜侧，为她挡风。
他的一举一动，秦苒都瞧在眼里。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不，知识现在是热量。
-聊“金克木毕竟不是谈照撇开众人把秦苒带出来逛的意图。
虽然女孩口中说的那套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
但谈照向来以目标为导向，他觉得道理懂太多也没有用。
譬如，他也习惯年初一去寺庙烧头香，但却是为了求财得利。
说到底，谈照本质上是那种最俗的人。
至于感情，桃花什么的。
有则有，无则无。
那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原本就是秦苒激发了他一点兴趣。
他的意图就是找找乐子而己。
既然找乐子，就要玩得有趣些。
他故意把穿着高跟鞋的秦苒往鹅卵石小径上引。
两旁的翠竹在晚上变成了黑墨色，路灯的光从叶子里洒了一点进来。
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有些昏暗。
竹影晃动，反而更显幽闭。
谈照在心里轻哂这丫头还有些胆大。
侧头看去，却发现她把手捂住了额头。
谈照问“额头怎么了？
“没什么？
我奶奶说过，路过荒凉阴森的地方，遮住额头，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刚刚我们脚下踩的那块石头，我看好像是墓碑啊。
“这个酒店的景观有些建筑是拆旧运过来的。
可为什么捂住额头，是保护自己呢？
谈照十分不解，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方法。
秦苒神秘兮兮地说“就是避免脏东西，或者被不好气场干扰。
可能是地区旧俗。
谈照学着她遮住自己的额头“这样？
“嗯。
秦苒笑道，“但是，你不怕，就不需要这样。
唱红歌也可以一样的效果。
“其实……..人比鬼可怕多了。
谈照笑道。
“我不这么认为。
“哦？
路越来越窄，两人靠得很近。
谈照拄着拐杖，秦苒穿着高跟鞋。
两人都有些走不稳当的样子。
只听秦苒又说道“我始终觉得人是有血有肉的，总还是可以商量着来的，而神秘事物是属于空白和未知的，更不可控。
“Tiffany，看来你对人性是看法很乐观。
“我没遇到过什么太坏的人。
谈照收住脚步，转过身问她“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好人？
“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恶——不偏不倚，即为善。
谈照愣住了。
有意思。
他居然和一个小丫头聊这些哲学的问题。
真是吃饱了——撑着。
但又觉得她所讲的也有些道理，只是多了些理想色彩。
谈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吓吓她。
省得她对人性认识不清。
“Tiffany，我——杀过人。
秦苒心里一咯噔。
心里暗暗叫到——果然，命里带七煞的都是狠人。
谈照见她两个眼睛愣愣地瞧着自己。
可看起来并不是很害怕。
他就把脸凑近了一点，阴阴地问“你不怕？
秦苒的心砰砰跳。
跛脚、孤僻、拄着拐杖人面兽心的大佬，竹影小巷，月黑风高，一切元素，都能构图出犯罪现场。
可转眼仔细一瞧男人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闪着光芒的领针，精致的拐杖。
毕竟不是身无分文的亡命之徒，没必要对自己动杀心吧？
她强摊出一个笑脸，说道“你能去F集团上班，还能大摇大摆的来这儿参加宴会，我想我没必要害怕吧。
何况，我一无财，二无色，三和你素昧平生，浑身上下只有一颗善良的心。
你杀了我，百害无一益。
谈照嘴角一扯，眼神游走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上“看来……秦观女士对自己的‘貌’和‘上下’一无所知’。
“多谢缪赞。
秦苒咬牙答道。
他叹了一口气，笑道“其实真正的坏人，是有的，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坏透了。
不过……我不是好人，倒也不算不上坏人。
秦苒想起那句“不偏不倚，即为善。
呆呆地问反问他“难不成你还是善人？
“哈哈，是吧？
你也不信我是个善人。
谈照自己也不相信。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但在你面前，我可以尽量做个好人。
这话奇奇怪怪的。
但秦苒还是松了一口气“额，坏人……..也可以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的。
谈照见她神态放松。
忍不住又想吓她。
他幽幽地说道“你说这么暗，又茂密的地方，会不会有蛇？
虽然不一定有蛇，但竹枝的影子斑驳，映在地上很像蛇。
秦苒尴尬地用手往前面一指“要不谈总在前面开路？
用你手上的打狗棒，先去打草惊蛇来着？
“哦，原来我这根是打狗棒？
他高高地举起那根金属拐杖，侧头问。
“没，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苒急忙摆手。
谈照举起拐杖，迈开步子“不管是拐杖，还是刀，都可以用做武器。
武器，不仅可以斩荆棘，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
所以，我不会放下。
至于回头？
哈，人生哪有回头路啊。
秦苒趋步跟着在后面。
她被他的话震惊到了。
有一种人放狠话，是会做到的。
谈照给秦苒的首觉就是这种人。
而且他现在是在和她分享一些看法？
但他们对于这样浅显的关系，适合聊这么深入的话题吗？
切，这人好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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